重要演辭

立法會:食物及衞生局局長就「解散醫院管理局」動議辯論總結發言(只有中文)

< 返回

  以下是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今日(七月十八日)在立法會會議上就「解散醫院管理局」動議辯論的總結發言:

主席:

  首先,我感謝各位議員就議案及修正案發表的寶貴意見。我詳細聆聽了各位議員在發言中提出不少對改善公營醫療服務及醫院管理局(醫管局)運作的建議。在作出回應前,我想申明兩點。我個人在公立醫院由一九八一年工作至一九八九年,出任前線醫生;由一九八九年至二○○四年,我在醫管局及前醫院事務署擔當管理角色;由二○○五年至二○一二年,我擔任私家專科醫生。我剛才一直聽取議員提到不同的意見,主旨應該集中回應醫管局管理方面。不過,有兩位議員提出的一些意見,令我不得不就整體的醫療制度發表意見。第一,單仲偕議員提出,我們一定要很清楚及明白香港到底在香港公立醫院體系或整個醫院體系中,運用了多少資源。現時最接近的數字是,香港整體的醫療投入佔GDP(本地生產總值) 5.2%,其中2.4%投放在公立醫院方面,即是公私立醫院各佔一半。另外,政府在投入公共開支方面,醫管局及整個公共醫療開支佔約16.7%,這是我掌握最新的數字,即是剛才單仲偕議員提及15%至17%的接近中間位。相對世界上其他(國家),我同意剛才單仲偕議員所說,我們不要計美國,其他發展國家,大概也處於8%至12%之間。因此,我們整體的醫療投入相對來說較低。在已發展的地方中,只有一個國家的醫療投入與我們相若,就是新加坡。

  另外,陳婉嫻議員提到另一個問題,是一個很基本的問題,到底我們想要一個怎樣的醫療制度?有關這點,剛才梁家騮議員在最後亦帶出以前哈佛報告曾提及的問題。實際上,歷屆政府,由港英政府開始,至歷屆的特區政府,就醫療制度改革進行了不少於五至六次的諮詢,當中亦曾向香港市民提出不同的問題。一九九三年的彩虹報告提出,當時已意識到我們的公共投入可能以低稅率的地方而言,未必能長遠維持公立醫療體系,提出了一個共同付款的方式,即是限制了政府的津貼,逐步限制至80%,但被否決。哈佛報告指出,當然除了所謂公平競爭的角色外,其實也帶有整體強制性保險制度的色彩,有少許類似剛才有兩位議員提及在加拿大的制度,大家可判斷是好與否。因此,無論如何,經過多輪的諮詢後,在二千年代初期,即使是新加坡的模式也曾局部提出予香港市民選擇,即是以供款予自己戶口的模式。這模式有其好處,因為新加坡,正如我剛才所說,是唯一一個在已發展的地區中,使用與香港相若的GDP(本地生產總值)、醫生人口比率及病床人口比率,而可以維持一個大家也沒甚批評的醫療體系。在否定這些(提議)後,回到現時我們談及,亦是葉劉淑儀議員重點提出的,公私營雙軌並行的醫療制度,而當中陳恒鑌議員更指出,公營醫療是本港醫療系統的基石及全民的安全網,這是我們現時的醫療體系。問題在哪裡?這制度也有其好處,因為政府繼續承擔公營醫療的責任,確保市民不會因為經濟原因而不能得到醫療服務,但這涉及可持續性的問題。另外,我們有一個不小的私營醫療體系,私營醫療體系給予我們選擇,以致我們不會像英國般,在國民保健制度下是沒有選擇的,不喜歡也沒有選擇,即使想多付金錢也沒有選擇,但香港有選擇。因此,我們相信雙軌醫療制度在經過數輪的諮詢後,應該是市民認同這個制度應該保留。我們以後應該做的是,如何調節公私營醫療的平衡。

  接着我要說的是,在公營醫療系統中,到底應該「打散」還是有一個管理者存在較好,對此有數位議員提出意見。王國興議員指出,醫管局的角色有協同效應;吳亮星議員指出,需要有一個系統管理;提出修訂的張超雄議員亦指出,醫管局有其角色,確保醫療質量有統一性,這是醫管局其中一個很重要的角色,維持不同地區、不同聯網有統一性。

  醫管局正是為了提高醫院服務的效能及效益而成立的法定機構,已成立超過二十年。有關其水平,當然我們不能說很完美,剛才大家也提出了很多批評及投訴,我也認同這些事情是存在的。可是,正如吳亮星議員指出,這是國際認可的高水平醫療服務;方剛議員亦指出,醫管局用了2.4% GDP(本地生產總值),即大概香港一半的整體醫療投入,提供全港90%的住院服務。醫管局的數字指出,其轄下七個聯網每年共有約150萬住院及出院人次;230萬急症求診人次;920萬專科門診求診人次,以及590萬基層醫療求診人次。相信對比很多系統,也可看出這些數目是天文數字,完全由醫管局一個系統承擔。

  醫管局自成立以來,的確就數方面大大改善香港的醫療服務,主要是醫療服務質素及整個系統的效率,以及服務文化。有議員提出,在九十年代後期,醫管局的服務太好,以致部分私家醫院出現營運困難,這帶出整個醫療系統可持續性的問題。當然,醫管局接着會很期望我為他們解釋,其實醫管局如何透過更新設施、發展循證醫學、家庭醫學,日間護理,以及新的醫護模式等,以改善醫療服務,但詳細的資料我從略。

  隨着市民對公共健康的要求日益提高,我當然需要在此指出,很多議員也有提及人口增加,或增加的撥款與人口增加不成比例,但也有不少的議員指出,我們不可只看人口數目的增加,人口老化又如何呢?醫療服務的科技提升又如何呢?市民對服務期望的提升又如何?我們也需要考慮這些因素。當然,我們這幾年來,由上屆特區政府開始其實已作出調整,因應我們的需要調節公私營醫療的平衡,我們不希望讓人認為我們只膨脹公立醫療的體系,沒有善用私人醫療體系。因此,醫管局進行了很多公私營的合作計劃,包括白內障病人。我們在某段時間投放更多資源在公立醫院,讓他們追趕輪候(時間),在晚間進行更多白內障手術,但我們發覺,在減低了輪候時間後,有部分的病人會從私家醫生回流,令輪候時間再次增長。結果實行了公私營合作模式「耀眼行動」,在三方付款的情況下,病人需要付出一部分、醫管局津貼一部分,私家醫生降低一點收費。隨後推出了「天水圍基層醫療合作計劃」,以及為末期腎衰竭的病人提供的血液透析服務,向私營界別買位的「共析計劃」等等。

  吳亮星議員及林大輝議員分別指出,醫管局如何重視病人的滿意程度,就此進行了一些調查,發現病人整體接受醫管局的成效。除了醫管局整體的協同效應,統一水準外,鄧家彪議員亦指出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醫管局承擔了培訓的角色,即是整個系統承擔了各種醫生、護士,以及專職醫療人員的培訓。

  再者,有數位議員,包括蔣麗芸議員、林大輝議員及吳亮星議員指出,醫管局在大型公共衞生事故及災難性事故中擔當重要角色。因此,若提出把醫管局眾多聯網分散,讓各聯網自行管理,若只是日常服務,可能未必不行,但一旦遇上大型災難事故,其實醫管局有很重要的分流作用,協調整體應變的作用。在一些流行性疾病的事故中,大家也可以看到醫管局的作用。

  當然,醫管局不斷委託顧問,就其服務需求及組織架構及管治等各方面,進行了不同的檢討,當中引進了一些改善。我在此告訴大家,當然大家會接受一部分,但某些部分未必接受,因為這些檢討是醫管局自己進行。但要對得起醫管局,我相信我亦要告訴大家,醫管局也是一個不斷尋求自我改善的架構。

  有關投放於醫管局的資源方面,有些議員指出投放的資源已增加了很多,另一些議員則指出投入資源不足,亦有議員關心投入的資源是否完全用於前線,或是投放在管理方面。儘管政府對醫管局的經常性撥款,由二○○八至○九年度的311億元上升至二○一三至一四年度的444億元,累計增長率達43%,但正如我剛才提過,這只是佔本地生產總值約2.4%。

  現在談下一個層次,有部分議員關心,醫管局在獲取資源後,如何分配到各聯網?有否分配不均?是否存在山頭主義?在此,我替醫管局解釋其內部資源分配的安排。現時共劃分為七個醫院聯網,就每個聯網,醫管局當然要參考其服務人數,即所屬地區的人口。但若只是這樣說,則太簡單化,我相信任何架構也不能只靠人口數目去分配資源。因此,醫管局需制定詳細的周年規劃,檢視每個聯網在當地的服務,每個地區性質不同,人口結構也不同,究竟有甚麼特別需要改善的工作。再者,若我們純粹按照聯網人口分配資源,恐怕剛才多位議員提出,希望能有一個彈性的安排,其實是做不到的。因為我們現時雖然是按人口居住的地方來劃分,但其實香港地方有多大呢?香港的地方只有一千多平方公里,人口數目其實相等於一個國家的人口,在香港這麼小的地方,很多市民跨區上學、跨區上班,亦可能活躍於香港各個地區。若我們要求所有市民只可返回原區接受醫療服務,我認為並不實際。

  因此,為更適當地衡量各聯網間的資源投放,醫管局正利用如麥美娟議員剛才提出的「病例組合」機制,雖然她並不十分同意這方面。這機制是以「基準病人」為計算方法,其實這是一個較科學的方法,當然做得好不好,大家可以討論。我們計算了人口後,再要檢視有多少是跨區服務,還要看每個聯網服務的病人,即使患有相同疾病,其複雜性有多大,然後作出調整,再作為「基準病人」的計算方法撥款。我指出,這是一個較符合科學的方法,做得好不好,我們可以討論,計算是否準確?方法有何改善之處?這些可以討論,但純粹用人口計算,我相信不可行。

  醫護人手短缺,是另一個多位議員也指出的問題,其中鄧家彪議員、張國柱議員、吳亮星議員和馬逢國議員,更重點指出人力規劃問題的重要性。在這方面,我們十分同意,但整體的人力規劃,除了醫管局要做,其實政府也要做。相信大家也知道,上屆特區政府成立了高層次的醫護人力規劃及專業發展策略督導委員會,正進行相關的工作。

  另一方面,增加了的資源與服務增長是否成比例,亦有數位議員提及。根據醫管局提供的數字,與二○○九至一○年度相比,二○一二至一三年度修訂預算的住院服務增長5.8%,日間住院服務增長20.3%。由此可見,單看住院服務,是不行的,因為醫管局其中一個策略,亦是因應國際趨勢,盡量將部分服務,若不需住院,便提供日間服務,因此日間住院服務的增長為20.3%。專科門診及基層醫療的就診人次亦分別增加5.5%及15.6%。大家可看到,除服務量有所增長,其實醫管局正不斷調節不同的服務模式。

  無論如何,在醫護人手的限制方面,已有很多議員說過這方面的背景,我在這裏再提一提。對政府來說,在二○○○年代初期,曾有數年,因為經濟問題削減了一些人手,尤其是醫科入學名額。大家都知道,醫學培訓的周期比較長,因此導致這幾年甚至其後數年,都會面對醫生人手短缺問題。所以很多時候,我們被逼一定要在有限資源的情況下,把我們的資源集中在優先次序上。醫管局正是使用這方法。有幾位議員提到急症室輪候時間長,包括陳恒鑌議員、潘兆平議員、郭偉強議員、陳婉嫻議員等等。但是在二○一二至一三年度,分別有100%和97%被分流為危殆和危急類別的急症室病人(的輪候時間)可以達標,即零輪候時間和15分鐘輪候時間,獲得診治。大部分要在急症室輪候的病人,其實是一些半緊急或非緊急的病人。立法會衞生事務委員會的委員可能已聽過醫管局的報告,在這方面我們會盡量配合,不希望非緊急病人要等候太久。所以,在現在人手有限的情況下,用內部兼職的形式,找其他科的醫生或本科醫生以額外的時間去兼職,以額外津貼的形式,讓他們協助紓緩急症室非急症病人的輪候時間。

  張超雄議員、鄧家彪議員、麥美娟議員、張國柱議員、蔣麗芸議員、黃碧雲議員等都非常關注專科聯網的輪候時間。在專科方面,我們亦被逼要採取分流,即是說,我們受過培訓的護士會在有指引的情況下,有些情況是醫生,看過轉介信後,就轉介醫生提供的資料來分辨哪些病人是比較緊急,例如癌症確診病人會較快,其他病情比較穩定的病人可能需要輪候較久。

  無論如何,改善輪候時間是本屆政府其中一項優先處理的事項。我們理解醫管局已經推行一系列的措施,改善輪候時間。當然,其實當中有一部分,就如議員所指出的,涉及一些跨聯網的轉介。我們陸續會考慮把一部分在專科門診(病情)比較穩定的病人轉介至私家醫生處覆診,並由醫管局或政府透過醫管局提供津貼,讓這些病人就算在私家醫生處診治,也只需支付與公立醫院收費相若的費用。

  至於李卓人議員提到容許病人自由選擇聯網就診,雖然是短期,完全自由選擇是有困難的。一般來說,醫管局鼓勵病人盡量在其住處所屬聯網就診,但若有特別情況,例如正上班或在其他地區受了傷,我們也會轉介至其他聯網。有部分專科更是中央統籌,將個案轉介至不同的醫療中心接受治療,例如器官移植、嚴重燒傷、嚴重創傷等。其他例子還有心臟搭橋手術,在二○一三年,跨聯網轉介的病人約有20宗。至於更換關節手術,更需跨聯網安排,剛才議員也提到,其實很多國家也一樣,更換關節手術的輪候時間是最長的,醫管局完成了超過300宗跨聯網轉介安排。

  無論如何,醫管局面對很多挑戰,包括人口老齡化、人口增長等。我在此需指出,醫院治理每位老年病人所需的平均資源為非長者病人的2.4倍。65歲以的病人每一千人的服務成本,由二○○八至○九年度的1,800萬元,升至二○一二至一三年度修訂預算的2,100萬元。在此加強了我剛才提到的另一論點,就是我們不能只看人口數字,人口結構也是十分重要的。

  有議員亦關心,我們面對人口老齡化和人口增長,將來的情況會如何。在剛舉行的立法會衞生事務委員會會議,我簡介了醫管局針對未來二十至三十年,人口增長和人口結構的改變,其實已制定了藍圖,在全香港來說,哪個地區的醫院需要改建、擴建或增建,已經有一個藍圖。

  在藥物方面,很多議員,包括張超雄議員、黃毓民議員、李卓人議員、麥美娟議員和張國柱議員,也非常關注藥物名冊的問題。是否可以全面開放藥物名冊?但我相信,亦有議員指出,例如葉劉淑儀議員和方剛議員,所有國家也沒有可能提供一個開放性的藥物名冊,即是所有藥物,一旦完成發明和上市,便全部立即採用,並在我們現在的津貼情況下。我必須指出,一個有效管理的藥物名冊機制是有需要存在的。

  其實議員提出的問題有很多,我相信沒有可能在此逐一回應,包括一些屬地區性的服務問題、醫保問題、醫生執業間題、輸血問題、投訴機制、公務員與醫管局員工待遇不同的問題等,由於時間問題,恕我不能逐一回應,只可在日後再跟進。

  談到檢討醫管局的成效,這亦是大部分議員發言時指出是有需要的。雖然醫管局已持續地採取措施,不時自己進行檢討,但為應對社會轉變所帶來的各種挑戰,而社會覺得應有一個獨立於醫管局以外的檢討,我們即將成立一個督導委員會,全面檢討醫管局的聯網服務管理及制度,包括風險管理、輪候時間、資源分配、成本效益、人力任用權等等的政策,權力下放是否適合呢?應該下放更多,還是收回一些?凡此種種也會納入檢討的範圍。在宏觀的層次,檢討的範圍更會包括醫管局的整體成本效益。至於督導委員會的成員,肯定會包括,並且主要是來自醫管局以外的社會人士。事實上,我們原本計劃在七月內公布督導委員會的成員名單,不過現在遇到一些技術性問題,我只可承諾於八月內公布委員會成員名單。

  作為公營醫療服務提供者,醫管局的有效運作自然是大眾市民十分關注的事宜。而且醫管局的營運主要依賴政府資助,因此我們必須確保醫管局致力提升服務的成本效益,並善用政府資助的每分資源。最後說到一個問題,究竟「錢跟病人走」是否可行?實際上,大家都看到,我剛才提到的某些公私營合作計劃,其實也有「錢跟病人走」的意味,譬如我們資助部分白內障病人,由於輪候太久,便到私營界別進行白內障手術,其實也有少許「錢跟病人走」的意味。不過,我相信原動議提出的,是全面「錢跟病人走」,全部按照人口比例分錢,當然有很多不同做法,我也能理解,即每人分派幾千元,自行安排,這是一個做法;或只是分了錢,按照人口數目全部給了聯網,這也是一個做法。但有很多議員也指出,全面的「錢跟病人走」,是不可行的,我亦非常同意有很多議員指出,在醫療服務方面,我們要承認,一方面有其市場性質,但另一方面,它並非一個完整的市場,亦不可以將全盤的醫療服務,當作一個市場去運作。因此,日後來說,我仍然會秉持本港的雙軌醫療,然後政府透過各種政策,促成這雙軌得以持續和平衡發展,而不會向一方面傾斜,或是全盤市場化。

  最後,我希望各位議員會繼續支持我們在這方面持續改善整體醫療服務質素,以及我們透過檢討醫管局的運作,提升其效率,改善其內部管理、資源分配、人力運用權等,並且如鄧家彪議員所說,珍惜香港的醫護專業精神,讓我們現時行之有效的雙軌醫療制度,能夠繼續為香港市民的健康發揮。多謝主席。



2013年7月18日(星期四)
香港時間19時27分

2019年4月12日